作品

【栖因】 - 平衡游戏系列、暗恋体质、皎兔倚木栖、没头脑和不高兴

关于

空瓶子

我的肩膀借你。


伪纪实向


时间线 2020


系列文第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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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从开始就不平静,先是因为疫情他们上半年的回归计画不得不腰斩,再来就是排练了两个多月的音乐剧也被迫喊了中止。一连串的变故纵是乐观出名的郑因成也有点喘不过气。


那天收到确定取消的通知后,他第一个去安慰的是粉丝,因为知道她们有多期待看到他以音乐剧演员的身分演出,可惜天不从人愿,流行病这种不可抗力的因素谁也阻止不了。挂上和母亲的通话,郑因成用力抹把脸,打开房门往饭厅走去,其他成员们围坐在餐桌前,看起来在聊天打屁但想也知道他们刚刚都在看他的直播。


看着他们藏不住的偷瞄眼神,郑因成双手插腰,大喊一声,"我要喝酒!!!!!! "


成员们像是早有准备般地从冰箱,桌子下袋子裡拿出各类酒品还有零食。


"烧酒,啤酒,米酒.... " 郑因成一个个数过去,"哇...你们是不是蓄谋已久了!?"


"这裡谁喝得过你阿。" 吴熙俊说,"我们也闷坏了好吗? 刚好全部醉一醉吐一吐,把这该死的上半年都喝过去! " 米酒哗啦啦地倒满一杯。


"为了音乐剧我三个多月没碰酒了! " 郑因成抱怨,"我现在酒量说不定比你们差。"


"呵呵。" 金智勋乾笑。


"我说真的,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 瞪着大眼说,"一定是我先醉! "




郑因成看着倒在桌上的三个人,无语。


他酒量是真的变差了可是为什麽其他人还是菜的不行!?


吴熙俊,金智勋各一杯烧啤就没了,李东源,战力强一点,再加半杯米酒。


转头看唯一还立着的人,朴栖含,第三瓶啤酒,还是大瓶的。


"哥的酒量好像变好了。" 以前两瓶就醉倒了。


"慢慢就喝的多了。" 不变的是脸依然会红。


"嗯,这样也好。" 喝完他第二瓶烧酒,郑因成撑着头发呆。人家都是藉酒消愁,因为可以醉到忘记,只有他都不会忘,喝醉也只是让身体难受而已。


趴着的吴熙俊已经快从桌面上滑下去,郑因成受不了的一把搀扶住他,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另一隻手去抓金智勋的领子,"快起来,回房睡! " 像拎小鸡一样把这两个同时送回房间。


郑因成把金智勋的长腿抬到床上,转身要走又拉住。


"对不起阿哥..." 金智勋抓着他的袖子,像在说梦话。他难受,身为队长却什麽也做不了,不是没有努力去争取,只是到头来还是能看着哥哥们和弟弟受伤。


郑因成用力抿紧嘴唇,摸摸他的头,"智勋已经做很好了。" 


每天都第一个去公司最后一个回来,哥哥们不想管的事也都是你去处理,被骂也是你,被刁难的也是你,为了大家做了好多却从来不回来抱怨,是个内心坚强的好孩子。


没有必要为现在的情况道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努力就可以控制的,谁都没有错。


空气好像越来越重,郑因成仰头吸了一口气,帮他们把被子盖好关上房门。


回到饭厅的时候东源也不见了,大概靠仅存的意识自己回房间了吧。朴栖含在收拾满桌的碗筷和酒瓶,他满脸通红但是表情认真,郑因成想起以前他都是第一个醉倒然后其他弟弟七手八脚的把个子最高的他抬回房裡,剩下的收拾残局,不知道什麽时候位置调换,曾经酒量差的哥哥现在也能坚持到最后整理。


朴承俊终究还是长大了。


"你在看什麽? " 朴栖含把碗筷放到洗碗槽,问向在旁边呆站的郑因成。


郑因成回神过来似的眨了两下眼,"我在想...",摸摸下巴,"你好像又长高了!? "


"有吗? " 朴栖含看不出喜悦的回答。


"嗯...以前你的头只到柜子这裡,现在又超过了。" 郑因成手在空中比划。


朴栖含看了他两眼没说什麽,他转身戴上塑胶手套,拿起菜瓜布挤上一堆洗碗精弄出满满的泡泡,接着转开水龙头调到最大。


强力的水柱产生了吵杂的噪音,朴栖含微微侧头向旁边的郑因成说,


"我的肩膀借你阿,有没有长高你过来比不就知道了。"


郑因成陷入思考般的沉默,朴栖含疑问的眼神望过来,他才好像很不好意思的,犹豫的走到他身后。


"如何? " 碗盘在槽裡发出响亮的撞击声,朴栖含感觉到郑因成的手搭到他肩膀上。


"喔..." 郑因成带着一些鼻音,"真的长高了...以..."


"因成阿,水太大声了,我听不到你说什麽。" 朴栖含摆弄着碗说。


"我说..." 郑因成走进靠着他肩膀,压着颤抖说,"以前才到我下巴,现在都快到我鼻子了。"


"是这样吗? " 朴栖含双手没停,喃喃的说,"奶奶的蚯蚓汁太厉害了。" 他的肩膀被用力紧握,后背上靠着的是另一个温暖与重量。


郑因成没回话,朴栖含也没有再问,他低头任由眼泪掉进髒碗裡,随着哗啦作响的流水一同冲走。


就像郑因成躲在他背后流的泪一样,谁都不会看见。




--




敏哲修本来这次回来也是受韩国事务所的委託做顾问,顺便了解一下韩国的市场,现在因为疫情也回不去了,乾脆留下来发展。他确定要长久居留后第一个连络的就是郑因成。


彼时的郑因成还在圭泰家蹭吃蹭住,把本来就不大的公寓弄得更加凌乱,气得圭泰拿出扫把要把他赶出门。


"我有新欢! 不理你了! " 郑因成踩着球鞋,晃着手机说。


"快滚! " 金圭泰砰的关上门。


敏哲修需要找落脚的房子,郑因成秉着地主之宜便载着他带到处看,反正他本来就是要找事做,让自己忙得理所当然。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市郊的高级公寓符合标准,虽然开车要30分钟但他本人很满意。晚上敏哲修询问着晚餐地点,郑因成含煳的以晚餐已有约回绝,把他送到饭店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往下一个目的地。


踩着油门加速上高速公路,郑因成脑海裡是刚刚看房遇见的另一对男女,亲密的挽手姿势一看就是恋人以上的关係,女方是不认识的小姐,穿着精緻大方,但男方却是熟悉的可怕。


郑因成到金贤宇餐厅办公室的时候,他正躺在沙发上假寐,听到开门声也没睁眼,只是说不耐烦的说,"你怎麽又来了? "


"我来看你还活着不。" 郑因成关上门。


"呸呸呸! 大吉大利! 才刚过完年! " 金贤宇怒的从沙发上坐起来,把一边让给郑因成坐。


"看到你新年还是如此生龙活虎我就放心了。" 满意的摸摸他的头。


"拿开你的狗爪,你到底来干麻? " 嫌弃的拍开他的手。


"我今天陪朋友去看房子,猜猜我碰到了谁? " 郑因成哪起桌上的菸蒂把玩。


"谁? " 金贤宇疑问的挑眉,转头看他盯着他的眼神,轻笑一声回头骂了句,"西八。"


"什麽时候的事? " 郑因成轻声问。


"也没多久,谈了很多次,确定分手是上个月。" 金贤宇摸着口袋找打火机。


郑因成从玻璃茶几下捡起来递给他,金贤宇接过来,慢慢的点了一根菸。


小领班不是小领班,而是个刚毕业,怀有满腔抱负的富二代,天真的来家族旗下的餐厅,体验所谓的基层生活。


爱上性情如火,张扬恣意的店长没有错,在一起却是错的。


"你不恨他吗? " 从开始就是欺骗。


"有爱才会有恨,反正我也没真的很爱他。" 金贤宇揽过郑因成,把头靠到他肩膀上,"一瓶水的故事,听过吧? "


"嗯? " 郑因成握住他的手。


"我还挺庆幸我的水没有倒完,不然如果一滴水都不剩..."


金贤宇眨眨在眼眶翻腾的眼泪,


"会粉身碎骨的。"




郑因成找朴栖含说这件事的时候其实他心裡没有太大的意外。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从生日都不出现,到逢年过节也是各种理由推託,重要的日子却没有重要的人,都是徵兆,也是答案。


郑因成说周末去帮金贤宇搬家,他从餐厅辞职后也不需要用到承租的公寓了。曾经为理想为性向而逃家的少年,最后还是拖着一身伤痕累累,回到最初逃离的地方,还好那个家一直为他留了一盏灯。


朴栖含应声答应,嘴巴张合却问不出'敏哲修回来了,你也去帮忙了? '这句话。


什麽时候开始我们也无法坦诚相对了?


秘密是一把刀,会在信任上刺出一道裂缝。


一旦有了裂缝,就会像玻璃一样,脆弱且不堪一击。






疫情期间不倒店已经不容易了,金贤宇这个奇葩还逆向操作,开了一间名为'空瓶子'的咖啡店,寓意是希望店裡的咖啡能够填满每个空瓶子,不管是客人手裡的还是心裡的。


朴栖含在后场充当一日免费员工的时候,金贤宇一脸三八的进来用肩膀撞他,指着外面说,"哎那位就是你说的多尼迷弟? "


郑因成是带着敏哲修一起来的。


朴栖含扫了两眼就回过头继续擦他的杯子,半饷才板着脸嗯了一声。


"哇...怎麽有种儿子带对象来拜访的感觉。" 金贤宇紧张似的用围裙擦手。


朴栖含差点把手上的杯子往他头上砸过去。


因为只是试营运还没什麽客人,等到店一空金贤宇很乾脆的挂上休息中的牌子,才不到半天就休息,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开什麽店。


四个人正围在桌子喝咖啡聊天,突然玻璃门被敲的作响,有金贤宇要签收的挂号信,还有来送咖啡豆的厂商,蜡烛两头烧,他只好使唤力气最大的郑因成去后门帮他搬咖啡豆,自己去应付邮差。


一时间只剩敏哲修和朴栖含坐着喝咖啡。


朴栖含撑着头看着牆边的摆饰发呆,敏哲修往他的咖啡裡又加了一块方糖,搅拌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栖含哥好像不怎麽喜欢我。"


朴栖含莫名,"为什麽这麽说? " 似乎觉得他的问题有点好笑。


"是因为我占用因成哥太多时间吗? " 敏哲修苦恼似的皱眉,"还是说...是因为我喜欢因成哥这件事? "


他真的很讨人厌。


打从第一眼朴栖含就不喜欢他,毫不掩饰的好感和眼神都在打探底线,如果只是安静的喜欢就算了,他明显有更多企图,只有郑因成那个呆瓜还把人家当好弟弟。


朴栖含往后靠向椅背,盯着敏哲修说,"我承认是你就会走开吗? "


"倒也不会,毕竟是因成哥的好朋友。" 微笑的说,"了解一下态度而已,如果栖含哥不喜欢我,大不了有哥的场合少出现,我也不想因成哥为难,你说是吧? "


"如果不想因成为难就更应该滚远远的," 朴栖含向前盯住他,"他不是你那个圈子的,明白吗? "


"哇...真有趣。" 敏哲修像是看到什麽好玩的东西,眼睛都亮了起来,"栖含哥凭什麽那麽肯定? 凭跟因成哥认识很多年? "


".......你到底想说什麽? " 认识多年的确是他的筹码,但为什麽敏哲修却好像无所谓?


"我对因成哥的好感,甚至追求如此明显,他的朋友都知道,他自己却从来不迴避, "敏哲修从容的推了一下眼镜,"难道栖含哥就没有想过为什麽吗? " 


"他只是很善良。" 朴栖含拿咖啡的手一颤。


"唔...你要这麽解释也是可以,但现在毕竟是被同性追求,他又是艺人,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不是吗? " 敏哲修毫无波澜的喝一口咖啡。


朴栖含没有说话,他飘忽的目光迴盪着不安,有那麽一瞬间,突然觉得他认识的郑因成和敏哲修认识的是两个人。他自以为是的了解,在一连串的问题裡变得像是笑话。


是郑因成变了吗? 在他所不知道的时间裡,和另一个人分享他的一切?


光是这样想他就无法控制的发憷。


冰美式的塑料杯被他捏得作响,他本人却像是毫无察觉。


"栖含哥不用把我当敌人。" 敏哲修撇了一眼他紧握的手,友好的笑着,"我是不会害因成哥的,我比任何人都珍惜他。" 


敏哲修站起身,好整以暇的整理起皱褶的西装,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朴栖含说,"如果要问我在国外这些年学到最重要的事什麽..."


他凑近朴栖含,轻声说 "那就是只要足够强大,所有话语权都会是你的。" 又安慰似的拍拍他肩膀,"不过我现在还不够强,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从名片夹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请转交给金老闆吧,他会需要的,那封信看起来是法院来的。" 他指着一直站在店外的金贤宇,"那麽...我先告辞了。"


"哎? 阿修你要走啦!? " 郑因成抱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你不是还想看傢俱吗? "


"事务所突然晚上有饭局,我们改天再约吧因成哥。" 敏哲修笑眯眯的挥手,推门出去。


"喔...好! " 郑因成茫然的答应,"律师都这麽忙的吗? 周末还要饭局。"


空荡的咖啡店无人回应,郑因成疑问的看向另外两个人,朴栖含看着桌上的名片发呆,金贤宇站在店外,拿着菸却没在抽。


"都怎麽了? " 满头大问号。




金贤宇被告了。


之前工作的餐厅控告背信罪,说他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私下接触客户,挖走供应商造成利益损害。


金贤宇心想放你妈个屁。


他离开的时候绝对两袖清风,供应商也是喜欢跟他做事,后来才再联络上的,跟他们一点屁关係都没有,他气的就要把法院的信撕掉,被郑因成手快的阻止。


"想也知道是他妈搞的鬼!" 金贤宇愤怒的一脚踢开脚边的空箱子,"那老妖婆一直看我不爽,现在看我开店就想搞我。" 


郑因成无奈的接住往他脸上飞的箱子,"我问问阿修吧,看他有什麽办法。" 说着掏出电话。


"不用了。" 朴栖含低声说,拿着名片从递给金贤宇,"他刚看到了,给你留的。" 上面是首尔一家事务所的律师。


"大发! " 金贤宇双手捧着名片,抬头对着郑因成说 "儿子你的婚事我准了,明天就嫁了吧。"


"去死吧你! " 郑因成把箱子丢回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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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时候朴栖含接了一部网剧,本来一开始试镜接的是暖心男二的脚色,结果邻近拍摄日突然跟他说男三还没有人选,要不试试反派男三?


都是些什麽事。


这种说好听是觉得你演男三可能更好,现实就是抱歉男二要让给资源更好的演员。朴栖含烦躁的把剧本盖到脸上,试图寻求一时的逃避。


"...只要足够强大,所有话语权都会是你的。" 


脑海裡响起敏哲修那天在咖啡店裡说的话,拿掉脸上的剧本,任命的吐了一口气,翻开剧本开始读。


不能否认他说的是事实,虽然讨厌但却是现阶段的他最缺少的,在羽翼丰满前,永远只能等待母鸟的餵养,在拥挤的鸟窝裡争着虫吃。


他会飞出去的。


他会飞到森林最高的枝头,俯瞰整座森林,到时候会由他,挑选吃哪隻虫子。


揣摩着敏哲修的样子,朴栖含发现其实内心扭曲又缺爱的反派并没有想像中的难。


怎麽讨人厌的样子他真是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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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时候总算迎来了一点好消息,经过好几个月的筹备和集资,他们终于可以在年末的时候回归。


关于回归的主题他们没有困扰太久,因为疫情的关係每个人都将近一年没出过国,实在都憋坏了,所以回归的主题大家都一致投给了航空这个想法,以解解无法出国的馋。


有了目标和主题,大家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只有这个时候朴栖含才觉得他们都还是一样的。一起因为练舞累的走不动,一起减肥又一起偷吃宵夜,一起练歌一起录音,一起试装一起打闹,就像那些年一直在一起做的事一样。


都不会变就好了。


可是时间的齿轮又是无情的一直转动,很快一个个要面对兵役的问题,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多长? 似乎心照不宣的明白也许是最后一次团体活动,大家都拚尽全力去呈现每个舞台,随着最后一场落幕,他们也要开始为各自的打算做准备了。


朴栖含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发现郑因成不对劲的。


明显话少了很多,常常心不在焉的,不是睡觉的时间也在打瞌睡,气色也越来越差,抓过来问话,也只是说因为最近抵抗力比较低而已,等年末的长假休息调回来就行了。


郑因成像是被他们问怕了,渐渐也不怎麽待在宿舍,有工作的时候出现在公司,没工作的时候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电话也是要接不接的,晚上回来的时间也不固定。


朴栖含靠在窗边看着再一次从敏哲修车上下来的郑因成,那个令他内心不安的猜测又涌了上来。


你也喜欢他吗? 不然为什麽总是去他身边?


可他又是以什麽立场去问这个问题,说实话,郑因成喜欢谁,关他什麽事,说穿了他们就只是很好的朋友,工作同事,没有之外的关係。


认知到这点似乎又让他更愤怒,以至于郑因成上来的时候,问候的话语变成冰冷的控诉。


"你下次如果要晚回来乾脆在外面睡,智勋最近感冒你这样会吵到他。"


郑因成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 他把刚脱下的鞋轻轻摆到一边,"晚安,哥。" 没再说什麽就回房了。


留下朴栖含一个人在空荡的客厅裡,懊恼的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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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瓶子咖啡店: 今天我不是咖啡店,我是~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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